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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穿过这片巨大椰林的心脏,延伸到另一端,他们沿着撒满了椰阴的公路前行,充盈的绿色给了他们清新的空气,还给了他们一份难得的惬意,也许这就是佛陀所追求的世界,也许是佛陀在心里,才会有这样的世界。
“小白,你说,路两旁的椰子掉下来,砸中你,怎么办?也许,你就是第一个在这里被椰子砸死的游客。”小洋说。
“算了,你们死了还弄脏了这块地方。”小楠狠狠地说。
“我先把你弄死。”说罢,小白快速追上小楠,往小楠身上丢了一把瓜子。
“你妹的,浪费。活腻了你啊。”
东郊椰林沙滩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片空地,坐落着几家商铺,商铺一旁的空地是些阿婆的摊位,她们带着斗笠,向过往的游客推销这里的椰子。见到小楠他们,一个七旬的婆婆惦着脚冲抢到他们车前,左手椰子,右手砍刀,用着本地方言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奶奶情绪着实有些激动,眼睛依旧很灵动,右手的砍刀一个劲地挥舞着,看来不买不行了。
穿过野外酒店,是东郊椰林沙滩,这里的砂质柔软,色泽金黄,近海的沙面上错落地躺着一个个黑色的礁石和白色的贝壳,面前的大海一望无际,和蓝天相接在天际,海面上不时会有几只船经过,汽笛声夹杂着海浪声从远处吹来,像是记忆原野上鼓动的风,久远而模糊。
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定义的海,光着脚丫,搂起裤腿,三人手拉手跑到海滩上踏浪,一波又一波,涌起的浪花把他们的裤脚全打湿了,颜色深了许多。他们站在潮水打上来刚能淹没的沙滩上,两只脚拼命地往下压,企图通过这样加压,护住脚底细小的流沙,可不料脚下的沙子随海潮退去,一点一点地溜走,脚底一点一点地镂空,压得越深,脚就陷得越深。他们似乎喜欢上了这样和海潮较劲,一遍一遍地尝试,每一遍都显得徒劳无功。
海滩上只有椰子树和阳光,并没有小洋和小白所期待的比基尼美女。似乎是他们彼此间快乐的时光弥补了雄性激素所产生的渴望,朋友,阳光,海滩,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
夕阳将下的时候,海面波光粼粼,沙滩一片金黄,透过暮色,只能看到高大椰子树的剪影,一旁摆着三辆满载行囊的车子和三个静静蹲坐听海的人。
“谁说今天要留在这里的?”小楠责问。
“谁说了吗?不就是玩着玩着就到了现在吗?”小洋说。
“oh,mylandygaga,我们三个还真默契啊。”
“必须的,那接着干嘛?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哦。”
“非得干些什么?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说完,小楠便躺了下去,在沙滩上伸了个腰,“你说要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老早的时候,我总想,如果生命戛然而止,我希望它停留在那一个瞬间呢?
“要是我身边有个漂亮的姑娘就好了。”小洋看着前面一个穿着裙子摆着照相pose的背影说道。
“我靠,我们三个在谈一场恋爱,你居然跑出局去想着别家的姑娘了。”小白大声地责问。
“装,装,你性冷淡啊?你个毛球,刚看了那么久,看你口水都快流了,你当我傻逼?”
“小白性冷淡的,因为他不缺女孩,你估计是性饥渴。还是处男吧?”小楠指着小洋呵呵地笑道。
“小楠,我们检查检查。”小白没说完便扑了过去,专往小洋的下体招呼。
小洋被压在下面,只能拼命地挣扎,所以弄得沙子乱撒。
“你妹的,你搞基啊?”小洋恶狠狠地骂道。
“我在检验。”
“检你妹。”
“小楠,帮我压住他。”
“嗯,我也想知道。”
“妈的,没节操的家伙,节操碎一地的家伙。”
“待会,是你的节操没了。”
“听说,男人第一次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时是微软,半勃起状态,不会像看到某些女人时完全勃起。”
“我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姑娘。”小白哈哈地大笑着。
终于,小洋在小白下手前挣脱了,他满是愤恨地看着小白,把小白捆在下面,以暴制暴,又是一阵狂摸。
一会,他得意洋洋地宣布:小白老早就不是处男了。
“我靠,这是时代,还标榜着处男,“处男”在这时代也就等同“剩男”或者是“性饥渴”。”
“扯,再扯,你妹的什么理论啊,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可贵,不是吗?”小洋说,“这个社会有病,没有性经验,处男就遭鄙视。”其实,小洋挺为自己窘迫的,每每宿舍谈荤段子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虽然他并没过多关注性,可这种无形的压抑就像一颗被埋在土里的种子,等待春天来临,撑破冰封的大地冒出来。像他们这一路人,多是些光棍,选择旅行,按佛洛依德的理论,该是力比多的移情。
“到这个年纪,还留着,大多性取向不正常,春光咋泄看过吗?难保你不会因为在女人那里受了挫折而将注意力投向男的。”小白一脸阴鸷,让小洋产生了揍他的冲动。
“我挺讨厌男生在这方面装逼的,说,美丽的女士可以请你跳支舞么?装着彬彬有礼,恶心。”她细声细气,故作矫情地说了前半段,后半段又有了几乎斥责的声调。
“我还讨厌女生在这方面故作清高呢,实在不敢恭维。”
“按道理,你们该过了愤青的年纪了,怎么这个世界还惹到你们了?”
“爱情被当做游戏,说话当做放屁,孩子被一群傻逼教育管理,妈妈,我向往的世界可不是这样的。”
“学校有很多我讨厌强制的形式化,屁用没有的制度,草。”
“谁让我不爽,我骂谁。”小洋从沙滩站起来,对着大海又蹦又跳地喊着。
片刻,这片海就成了他们的发泄对象,承受了他们所有的污言秽语,报给他们的依旧是温柔的浪声和温软的海风。
“注意你们的节操,节操,我们来谈一点高级的,高级的,懂吗?”
“请问,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小白笑得难以理解的夸张,直到被两人瞪着的时候,才尴尬得半天合不上嘴。
“小白,说说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
“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劈材,喂马,周游列国。”
“我要笔下流淌出我的未来。”小洋无畏地说,“看,看,落日那里有一群海鸥,好壮观啊。小楠,借你相机给我用一下。”
小楠,从他的手中夺过相机,说:“别动我的相机,那是我的孩子。”
小白和小洋被她的神经质弄得两面面相觑。
当小洋用小白的单反调好光圈,焦距,一群鸟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四处逃命,片刻,只留下海天相接处一抹深深的黛色。
他们穿过沙滩,穿过暮色下高大的椰林,到今早那里买了几瓶啤酒,来回,他们都没怎么说话,路上,只有哒哒的拖鞋声。
“每次,我喝酒就想飞,真的很想逃离,我想飞。”
“那你只能一直流浪,堕入不了任何人的圈子。总会避免不了失落感。”小白说。
“可正是那样,才能觉得自己有存在感啊,这不是一种宿命吗?”小楠突感话语沉重,便话锋一转,说,“以前一直以为成熟就是城府,老练。但现在知道了,我真的很单纯,所以至今,我都没谈过恋爱,哈哈。”
“小楠,我总不相信,你是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人,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情场老手。”小洋坚持着他一贯的宗旨:越是好友,越是要损。
“我说小洋,你有病是吧?你能不能不那么拧啊,你爱信就信,我压根就没在乎你们信不信。我说你下次再想说这些话的时候,麻烦你憋着,我听着烦。”小楠毫不留情面地对着小洋说。
“小楠,你不觉得拧的人是你自己吗?有必要那么计较吗?”小白生气地说。小白认为,朋友间的嘲弄是建立在一种“白痴”“傻逼”的基础上的,当谁要这方面略胜一筹而故作聪明时,无疑是给了毫无防备的人背后一刀。
“算了,我不介意。”小洋说。
“傻,什么你不介意,你连介意都不敢。傻逼。”
“你有病是吧,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很过分?小洋碍着朋友情谊,才不跟你吵,换了别人。”
“怎样?我就是爱面子,脾气暴躁,天生就这样。”
“fuck,你爱怎样就怎样,傻逼才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没等小白说完,小楠就转身离开了,暗淡的月光下,沙滩上只留下几只脚印,潮水往返地向上涌动,始终,没法淹没到那里,也许某一天,等月亮和地球的距离拉近时,引力引起的大潮才会把这一切抹平。
小洋,看着小楠沿着沙滩远去的身影,他不知道该留在这里陪独自喝闷酒的小白,还是割掉芥蒂,去追小楠。
他选择了后者。
小白带着诘问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你管她干嘛?你不感到生气的吗?
小洋犹豫了一下,往小楠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渐渐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小洋攥着小楠回来营地的时候,看见小白一个人拿着一瓶酒站站在海中间,夜浪一扑过,他就像一头疯牛一样,朝着浪撞过去,显然他失败了,整个人因失重倒在了海水里,破碎的浪依旧涌上了海滩,他浑身却被打湿了,衣服湿哒哒的,紧贴着身体,买醉的啤酒瓶的也丢了。
小白,小楠早早就在各自的帐篷里睡着了,小洋因事憋着郁闷,呆在帐篷之外独自刷着寂寞,空间上:好友“忘了哥”说:谁对他再说“呵呵”,就删掉谁。“红了眼的赌徒”说:满屏的心灵鸡汤把他雷得外焦内嫩,谁再发删谁。“失意人”转发《如果碰到一个你不喜欢但对你很好的男孩,该怎么做》…
最近,夏雨和他都在外面,孤独让他们间的交谈频率比以往高了许多。夏雨告诉他,哈尔冰已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开玩笑说,出去撒泡尿,温热的尿液还没溅到地上,就在空中结成了冰。还说她在当地的一个酒吧,听到了那一首曲子,让她以外的是,这里还有很多首那位无名歌手留下的曲子,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它们没有刻录下来传到网上,也没有被周围的传唱。说到这里,她感觉到很忧伤,幸好有小洋的及时安慰。不过,幸运的是,这些歌曲的谱都被他收藏了起来。
这样琐琐碎碎的,聊了大半个夜晚,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夏雨如此靠近自己,平静的话语里蕴含着冬日般的温暖。
聊天时,刘阁的窗口也一直在抖动,他并没有打开,印象中他们任何一次谈话都没有超过十分钟,而一旦见面,小洋总会滔滔不绝地说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