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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时,她通过QQ发来了一封信,之后聊天窗口再没抖动。
你是个优秀的旅者,你那么喜欢跑,我拍抓不住爱流浪的你。如你所说那样,你会用一晚忘记我的。
…
他早知道她会这样写,他冷笑了一下,给她回了一句:没错,你就这样了。我就是个浪子。
当他敲出后,便悔恨自己的轻率无情,想再追加什么,解释什么,可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她则更像是在自我戕灭,虽然不回答,却一直期盼着窗口再多些什么,即使那些温情的句子会一次次灼伤自己。但是他只有一句话,除此,再没其她。她想,也许他真能用一天晚上来忘记自己。想到如此,便少了一份眷恋和愧疚。
这天白天他跟平常一样,吃饭,睡觉,打球。打篮球时他分外用心,他告诉自己感情就该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该刻意地放大和缩小。他所表现出来的泰然处之,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晚上,他有点无聊,出校门往江边走,他顺便买了两罐啤酒,走了两步便回头多买了两罐,当他拿着小卖部老板找回的皱巴巴的零钱时,他一阵苦笑,自己就这么一丁点钱了,也仅够买一回醉。
江边很清凉,江边的路人步伐恰好,既不快,也不慢。都市人见多识广,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拿着啤酒买醉的人。江堤是个老地方,现在他只想去那里,坐在那里,离江浪最近,没有灯光,呆在那里他会好受点。
江上的水雾带有点腥味,人坐在冰冷的水泥堤岸上,久了,就慢慢浸透了秋的寒意。他喝着酒听着许巍的歌,游船驶过,江上的水受到拥挤,拍到岸边,飞起朵朵浪花。
秋天的风吹过原野,
无尽的星空多灿烂,
…
他想起了夏雨,曾和他在青海湖旁一起仰望过高原的星空,想起刚离他而去的刘阁,夜里他们曾共同呆过的漓江边,之后想起这几年在莽撞的旅途上的各种事情,那本来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一时间变成了冗长难耐的愁苦。他捂着脸,任泪流满面。
将近十一点时,江边行人稀少,他从干凉的水泥地上站起,脚步已有些不稳。他不想回去,想就这么安静地呆着,这会他想独自走走,像以前的日子那样走着。
这里常有些钓鱼的人,他们总喜欢把钓上来的东西摆在一张湿滑发黄的塑料纸上,既是在展示自己钓鱼技巧,又是在向路人兜售劳动成果,他走过这些摊位时,那条塘鲺头上冷冷的流光吸引住他了,它被人仍在地上,只能无助地拍打和游走,地上大片都是它黏稠荤腥的体液。他觉得,他像这条鱼。
“这条鱼多少?”
“一百。”说话的是一个枯瘦头发稀少的老头。
“五十,多了不给。”
“一百。”
“五十。”他往老头手上塞钱,蹲下去,试图抓住它,鱼受到了惊吓,拼命游动,翻转,在他手上一次次地滑走。
“走吧。”他吼了一声,使劲把鱼往江丢出。
“好,走了好。”老头也大声喊,没有人猜透他的意思。他也懒得去猜测老头的意图,他退出人群走开。
走远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鱼的黏液,手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刚放生它时,它的背脊把他划伤了,多没有良心的鱼啊。因为酒精麻痹,他现在才感知到疼痛,他看了看,表现得满不在乎。
“喂,那条鱼多少钱?”一个路人打算了他的思绪。
他侧脸,张开五个手指,示意五十,路人自知没趣便跑开了。而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仅有的五十块没了,现在他买瓶酒都没钱了。
“你自由了,我怎么办啊?我放生你,谁放生我啊?”他喃喃自语。
那一夜,他就这样悠晃着,三根半夜时,小白打来几个电话,他没接,他知道小白一定有什么事情找他,他觉得自身难保,便不再理会别人。朋友无非就这样,他这样一想便觉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