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发育》

作者:李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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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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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山腰之间绕转的时候,正好是下午5:00,小洋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此刻,冬日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把昏黄的阳光和树影打在他脸上,一幕幕的景色交替出现,这种恍惚的感觉老是不经意就把人带到回忆里,他沉醉在忧伤的记忆,看上去是那么迷人。快回家了,带着这份回忆回家,真好,待会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外出的先斩后奏的行为说什么,也许是责骂和数落,他有些忐忑,可管它呢,回到家就好。

除夕之夜,小洋呆在家里的楼顶,小镇烟花漫烂,这一年就像烟花一样,突然绽放,突然凋谢。春晚,旭日阳刚唱着汪峰的《春天里》,他不去猜测春晚这样的安排,凭直觉:汪峰要火了。也就那一瞬间,国人似乎被什么磕了一下,地下道,ktv,mp3,手机里都是汪峰的《存在》、《飞得更高》、《北京北京》…

小洋接到了远在青岛的叶希和方凡的电话,他们选择了在一起,电话中他们显得尤其甜蜜,小洋既是欣慰,又是感慨,他明白只有方凡这样坚韧和果断的人才具有这样的爱情。叶希告诉他,家里帮她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国企工作,春节后就上班。方凡也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建筑专业工作。漂了这么多年,她总算不再折腾了,然后顺着正常的人生轨迹——工作、结婚、养孩子…

此刻,夏雨正呆在漠河酒吧里,和一群春节不回家的驴友喝酒,唱歌,完事了,一堆人,趁着醉和旅馆只剩下义工,乱搅和,把旅馆的东西弄得七零八落。

当一个人兴奋到极致,high到极致时,接下来就是难以遏制和掩盖的空虚和悲伤。夏雨从那堆人中离开时,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她拿着一把吉他,独自走到院子,站在雪原中央,那里有一盏灯,灯光仿佛给雪染上了昏黄的颜色。

她戴着一条雪白的厚围巾,几乎她嘴巴都给围住了,她往手上拼命地和着热气,冰冷的空气,瞬间就把呼出来的热气变成了白雾。为什么不回到屋里面,和他们继续疯狂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厌倦了那种生活。自己宁愿在这里呆着,被冰封着。她暖和了一下手后,便试了一下音,“恍”“恍”地两声,感觉还行。便开始弹唱起来

我梦到一个孩子

在路边的花园哭泣

昨天飞走了心爱的气球

你可曾找到请告诉我那只气球

没进入副歌,她的嗓子就已经噎住了,整个院子只剩下同一个调的往返重复。

拿起电话,她不知道该给谁打,因为音乐的事,自己已经两年没和父母打招呼了,彼此都在厌恨着,而小洋,自己不久前才莫名地拒绝了他,现在打给他不合适吧。新年钟声将近敲响时,夏雨忍不住给小洋打了电话,她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也没提起自己没回家,她如往常一样和小洋聊着天,笑着说,要一同见证新年的到来。

小洋听着,感觉有什么异样,可又触摸不出来,也许是他内心泛起的希望把这份敏感掩盖住了。

因为海口发生的事情,让小白产生了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的想法,于是年三十,他和小楠便一起赶去机场,乘飞机回家。

除夕夜晚是小白家里最人齐的一次了,父亲没应酬,整天都呆在家里,母亲去邻居家打了一会麻将就回来了,家里人没怎么说话,而且很早就睡了,但毕竟是人齐了,就有一种过年的气氛。这种安稳一直很让小白迷恋,对他来说,如果得不到,他宁愿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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