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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泰国篇之泰吵
我曾有过很多次的幻想,我幻想在喧嚣的都市里有一间自己的咖啡书店,闲时我在店里翻看村上春树的最新小说,忙时为客人精心调制一杯咖啡,或是隐居于都市外,在明媚的阳光下,在徐缓的微风中,在晴朗的天空下,还有那爬在你屋顶呱叫的大壁虎中,我坐于屋内的木窗后,视线穿过木窗下方自制的晴天娃娃下,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
“饭好了。”她在厨房里喊。
是的,我们突然就来到了国境外,她在异国的土地上为我做饭。
“来了。”我回头喊,赶忙再对着我们来泰北后相处了很好的一只小猫咔嚓几张照片。
“我最讨厌你跟猫玩,没出息的样子。”她一脸嫌弃的表情,我听了心里当然不好受,这已是我们来到泰北难民村一个多月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在说的话。“赶快把饭端回去。”我只好乖乖地按她的意见办,这不仅仅因为厨房是女人宣示主权之地,更因我刚才逗猫时被学校教室门口的石头狠狠擦破了皮,血正努力往外流着。但还是被她看见了,于是又被瞧不起的数落了一通。
她虽说的不完全对,但在厨房一事上,我的确只能是刷刷碗,洗洗筷子,土豆削削皮的小忙上。
等她端着完全做好饭菜走出厨房,穿过长长的屋檐朝屋内的我走来时,我望着她辛苦的样子,心里的委屈便也消了一大半。
她进屋拉开椅子,拿起碗为我盛饭时,我笑着说: “我为你写了首诗,”她白了我一眼,我念出来:“
我将离开厨房
穿过三色旗下长长的屋檐
手里端着为你做好的饭菜”
“吃饭!”她像训孩子一样的口气,“还‘我将’,也不看看这饭菜是谁做的。”
我们就这样各自端着饭碗,笼罩在冷战的气氛里闷声不坑的吃饭,只能见碗筷偶尔的轻碰声。从碗沿上方用眼睛余光偷看她的我,看见她微微板着脸赌气不看我不理睬我的受伤样子,我记起了儿时惹恼操劳的母亲时,母亲那时露出的面容。
“我不是你妈妈。”母亲生气时说的话我犹铭记心头。
看着她在厨房忙活被汗水打湿的额头粘着的发丝以及这一个多月以来,忙碌油烟生活完了化妆品日子的她,我想问自己,一个男人的长大,是不是要经历两个过程,一个是气坏母亲,另一个是惹恼妻子。
门口的喵叫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我应了一声,结果她立马瞪我一眼,这一眼似乎把门口的小病给吓住,使它只敢蹲在门口一喵声不敢发。
“我就喂它一点。”我也像小病一样提心吊胆地问。
“喂喂!……把它喂叼了它现在都不回家。”她真生气了。
小病因刚才看见我要喂它,就出声喵叫了起来,越发生气的她干脆起身端着自己的碗出了去。
我们常常因为一些生活的琐事争吵,每天都在吵,小到会因为可口可乐比百事可乐贵吵,会因为我喜欢看美剧从不看国产剧争吵,会因为先开始吃香蕉的哪一头开始吵。“吃什么?”“随便。”“汉堡。”“到哪都吃汉堡。”这是我们离开泰国,后面在柬埔寨和越南一路上每天都在吵的起因。还有诸如这个“你吃。”“我不饿。”“你饿。”“我饿我会吃。”“你吃不吃!”
蹲在外头闷声把白饭吃完的她,闷声把碗饭放回厨房,闷声不知去了哪。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吃饭的我,收拾好碗筷,静静坐在窗前,望着被风吹动的一家五口晴天娃娃。这一对夫妻和三个子女版晴天娃娃,是一天下午她说不要她的白衬衫了,我说拿来做晴天娃娃吧。于是,我们用她的白衬衫裹着塑料袋充当脑袋来做出了五个晴天娃娃,因没水彩笔,她便取来她的眼线笔和唇膏来画晴天娃娃的眼角和嘴巴。
望着晴天娃娃发呆的我,听见门外有抓挠声,以为是小病的我说:“小病,你走吧。”抓绕声还在继续,“我不能喂你了。”抓绕声停止后,当即出现在晴天娃娃下、木窗前的人是她,而且她手里拎着两串拗断的还流着白汁的香蕉,嘴上还露着顽皮的笑。
“快开门!”她像偷了人家东西的孩子一样。
我赶紧去把门打开,她唰地一声溜进来,把香蕉放地上松了很大一口气说:“给你的!”
“去哪拿的?”
“路边的。”
“偷香蕉?”
“没有。”她撇着嘴,故意不看我说,“在路边的。”
“偷香蕉?”我故意说。
但接下来,她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大青枣,青枣还被小小的塑料袋包着。
“偷香蕉!”她还是一脸“没有没有……你才偷”的表情。
木窗下,微风吹转过一个面露微笑的晴天娃娃, 那是我画的她最喜欢的吐舌头晴天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