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内容归本站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已经青蜜书面授权的,使用时必须注明来源:青蜜qing.me
太阳照到帐篷上,人很快便被光亮唤醒,他们收拾行装,沿公路边徒步边招手搭车,一阵子后,他们觉得又累又渴,双肩被背带压得酸疼,腰似麻木,弯曲不得。平坦的公路上过往的车子少且速度飞快,往往是司机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就疾驰而过了。
沥青路面上躺着很多鸟儿的尸体,有些完整地保存着,有些被车子碾得稀巴烂。一辆车子开过,“噗”地一声,一个小鸟便撞上了挡风玻璃,从空中坠落。
她走过去,捡起一只小鸟捧在手里,它身体僵直,翅膀卷缩,羽毛暗淡,就刚才它还在天空里啁啾着。
“这里搞开发,这…”
“无可避免?算了,别讨论这些,帮我把这段路上的小鸟都捡了。”
“打包带走?还是学黛玉葬花?”小洋傻笑。
“去啦,帮我捡。不然车子又来了。”
“再这么下去,你非信佛不可,不疯魔不成活啊。”
“与信不信没关系,快去。”她推着他。
于是,他们花了二十分钟把附近路上鸟儿的尸体都捡了,再多的他们无能无力了。
“好吧,我手上都是尸体的味道了,该胜造七级浮屠吧?”
“少扯吧,不过真心谢谢。”
“不用,我用手摸摸你的脸就行,如何?”他伸手过去。
“不要,好丑啊,不要啦。”她屁颠屁颠地逃了起来。
他在后面狂追,大笑着。
“去二郎剑?上车吧。”一个带着墨镜的大哥把头伸出车窗对他们说。
“我们是搭顺风车的,也就是…”
“知道了,上车吧。”副驾驶上的男子对他们说。
车上放的是《白狐》,这是他们搭车第三次听到这首歌了,似乎西北的人都很钟情这歌。
“出来多久了?”
“第四天。”
“哦,你们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吗?每天我都可以看到很多骑行的人在这条线上跑,有来环湖的,有去拉萨的,有往新疆走的。”
“算是吧。”小洋和夏雨对看了一眼,笑着答。其实,他除了这样回答外,再没有比“体验生活”一词更为妥当,更具说服力的回答了,因为“体验生活”是一个能被所有人所理解和接受的词汇。而超出这一概念,则被视作是背叛,接受大众的各种指责。
“她是你对象?小伙子,行啊。哈哈。”
“嗯嗯。”他看着夏雨笑着拼命地点头,却被夏雨私下恨恨地掐了一下。
路上,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盎然绽放,黄色绵延到远方碧蓝的青海湖边,田地里稀疏地站着几个游人,胸前挂着长枪短炮,一群当地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从田里开出,烟尘一片,牛逼哄哄,甚是威风。
到了鸟岛景区,两个大哥把他们放下,还告诉他们怎么才能逃票进去,似乎他们精于此道,并对于景区的收费是嗤之于鼻。于是,他们按着大哥路线走,兜了一个大圈才进入景点内。景区内的草地上,许多格桑花已经开放了,星散地遍布在草地上。因为季节原因,鸟岛上并没看到鸟只停留,没法看到繁殖季节,鸟儿们摩肩接踵,鸟蛋遍布的场景。旁边的海岸边上,能看到一群群棕颈鸥,它们时而在海空中飞翔,时而浮游在水面上,时而停靠在岸边,大胆地向游人觅食。
“真羡慕这群鸟儿,我真愿成为一只鸟儿啊。”夏雨祈祷着说。
“你让我想起来一个人,《阿甘正传》里面的珍妮,她拉着阿甘在玉米地里祈祷变成一只小鸟。你想变成一只小鸟?”
“是不是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啊?哈哈。”她所说的话总是走在她意识的前面,当她发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另有所指,而这样貌似独白的话语中暗藏的隐喻,又是不为人所知的。
“是后面还跟着一个体形肥胖的男人。”小洋指着后面跟上来的男人,低声地说。
夏雨捂着嘴笑着,轻轻地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太放肆。
爬上面前的这座山丘,面向青海湖,面前尽是碧蓝,那是种深邃的蓝,已经和天空融为一体了,面海的山体已被海浪削平,峭壁一旁有一石头孤岛,名曰鸬鹚岛,上面停留着几只晒日光浴的鸬鹚,站在山丘上,居高临下,更有天涯海角的味道。
“这里真好。”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一会伸了一个懒腰,他好爽啊。
“小洋,小洋,唔呼呼,好爽哦。”她面向海面,双手扬向天空,头巾随高原风飘扬起来,她大声地叫嚷着,丝毫不理会向这边看来的游人。小洋看着她,眼中莫名就湿了,好久都没见过她这么轻松了。
“去塔尔寺?据说离这里很近。”
“不了,我现在不想去佛教寺庙,烦躁的时候,见了等于不见。要不去二郎剑吧?”
“好吧,我们去二郎剑。”
他们搭乘一个当地大哥的车,他不怎么爱说话,一路上也是偶尔和他们交流一两句,他们去二郎剑的路上又看见了一大片的油菜花,而驮着行囊骑行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