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发育》

作者:李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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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夜空中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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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八点,青海湖才开始显现暮色,蒸腾的水汽与暮色混在一起,变成了青黛色,天边的夕阳染红了周遭的云彩,落日熔金,旷野里一片静寂,只听见哗哗的涛声和不远处人的絮叨。湖边前面有人和马的剪影在孤阳中站立着,轮廓清晰,恍惚间时空被拉得老远。

他们从包里拿出帐篷,一阵窸窣,搭好了帐篷,接着他们煮了点东西吃。即使南方盛夏夜里酷热难耐,这里依旧寒冷,夜里的气温只有8℃,湖边的风特别大,而且很干,嘴唇被吹得干裂,像湖床里的裂罅,每一个边缘看似皱褶起来。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满天的星星了?”躺在防潮垫的夏雨问。

“不知道,好像很久很久了,以前老家还能看到,现在就不行了。广州夜里总是照着暮霭,没有那颗星的光亮能照进眼里。”

“所以,你索性不看了,是吧?”

“似乎大家都是,都不习惯去看看夜空了。”

“这里海拔3300,离广州3000公里,这么高,这么远,才能看到这样的星空。这条是银河吗?透亮那条。”夏雨指着星空,那是一条斑斓的星河,黄、白、紫各种光,它狭长地延伸到了天地尽头,仿佛母胎里一条孕育生命的脐带。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记得这首歌?第一次听你表演时唱的,再弹一次?”

“感觉不太行。没什么力气。”

“试一试,ok?”

夏雨迟疑了一会,拿起琴。

琴声在旷野里,夜里,显得尤为清亮,沁人心脾。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琴声嘎然而断,夏雨紧抱着木吉他,下颚抵在上面,看来夜很冷。

“穿多一件吧。”小洋为她披上外套。

“谢了,声音不行,有点紧。”

“再来一次,当我是陪练,直到你能弹完这首歌。”

她又接着弹,不过到副歌她就卡住了。对她来说,唱不来,心理因素远远大于技术难度。

“再来…”

她表情有些凝重,直瞪着小洋,她向小洋搂过来,头抵在上面,好久才轻声说“你的肩有点暖。”

情感的车子就快失控时,夏雨害怕地刹住了车。她小心提醒了小洋,于是,小洋把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于是俩人在那能共同理解的暗语之下又回归到各自的轨道。小洋把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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