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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郁郁症还没好。秋风一吹过,他就觉得冷,他想找个暖点的地方靠。
“小洋,看,百度上说的郁抑症就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小白拿着他那台iphone4s将度娘里搜到的信息给他看:
抑郁症的早期患者症状:郁郁不乐;沉默不语;嗜睡;自言自语;大笑大叫…
“是吗?我怎么感觉像每一个人?含糊其辞,套在每个人身上都像。”
“可是你看像我吗?”
“可我觉得不像我。”他呵呵地笑着,其实,他看到时的确被吓一跳“爱独自说话”“笑的特别大声”“喜欢一个人莫名沉默”,这是多么像自己,可这有多么扯淡,每个人似乎总有那么些共同点,于是乎每个人都喜欢为自己套上这样,那样的标签,每天都有千万条这样的东西被转发,空间,微信,微博,铺天盖地,于是每天就有千万个人通过网络断的自己有问题。
可话说回来,他的确有抑郁症的倾向。
“你觉得而已。”小白说。于是他不管他,继续拨弄着他的手机,一遍遍地刷新着微博,一遍遍刷着与他无关的世界。“拖拉机车主与路虎刮蹭后被吓得呕吐路虎司机放弃索赔”;““XX教授艳照门”女当事人发声:这是我的初恋”;“XX且行且珍惜”…
“整天拿着这个手机,一天到晚地刷,你有病啊?”
“好,哥刷的不是…”
“有病,你能再俗点吗?除了这句,你没其它的丫?”
“小洋,我说最近你语气怎么这样了,屌屌的,看来你有病了。”
“有什么特别吗?”他希望他说出来,想通过他的口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以此得到一种解脱和安慰。“没有,要不咱们去喝酒?”小白不愿多提及小洋心底的事,他认为买醉是最好的办法。
“不去了,我想今晚去看看书。”他感到失望小白没有把它戳破,那样这一堆苦水也就有地方可流了,那一刻他洞悉到:人是孤独的。
“尼玛,又看你那些文学作品啊?那些东西只会让你越来越沉醉。”他像是在叱喝小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悲愤。
“找我干嘛?”
“要不,我们两个一起考研,怎样?考研?”他羞嗒嗒地看着小洋说,貌似做了什么不见得人的事。
“考研,你确定?”
“是啊。考研,你来吗?”他指着那张广告“非启航不考研”,反击说。
“草,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要考研。”小洋笑着说,“真考。为什么这样想不通?”
“一起吗?”
“你说说原因。”
“不就是为了以后好找工作?踏实一点。”
“你想安分一点?我觉得考研不适合你。”
“什么适合不适合,试一试就知道了。我是觉得那样以后发展道路确定很多,靠谱一点。”小白厌烦地说,“哎,你不懂的啦?”
“我考虑一下。”处于抑郁期的小洋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敏感,他虽然不清楚小白做出这样决定的具体原因,但他确定:这事和那个自杀女孩有关。而他自己选择考虑的原因,是赞同小白说的话的核心:靠谱。
寒假快来时,小洋突然有一股写作的欲望,他把自己这几年的一些疼痛放大了好几倍,觉得极其重要,觉得非写不可。写作,哪一个人不是在写自己的故事呢?小洋开始构思他那本小说,他把它定位为一本公路小说,绞尽脑计,最终想出了一个和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的《河的第三条岸》,他是想:他永远都不可能到达那第三条岸,而这第三条岸的原型,就是夏雨。
他习惯在被窝里辍取灵感,开始回忆起和夏雨的点点滴滴,时而笑,时而悲伤,时而愤怒,他回忆的大多数片段其实是她那温润的嘴唇,玲珑的身体,湿暖的气息…“打飞机”的时候,他常想起她,不自觉就感到了羞愧。
“我最近性欲大了很多啊。”他通过微信告诉小楠。
“fuck,我也很郁闷,大姨妈来了。流了好多血。”
“写东西,好苦逼啊,想哭。”
“哭吧,把想写的都写出来。”他看着屏幕,希望她还能说点什么,可是还能说些什么呢?幸好,他窝在被窝里,还不至于感受到夏雨在漠河那里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寒冷,刺入骨髓,灵魂痉挛。
“最近干吗?”
“伤心,我为“行知客比赛”写了一份很屌的报告,发给中国国家地理网,可惜它没有拿到奖,可怜我的奖金,我需要这笔钱帮助我寒假去东南亚。”
“这样,值得伤心。”
“你妹的,说什么呢,现在我得自己想法子挣钱了,不然,今年寒假全泡汤了。操他妈的生活。”
“你玩摇滚吗?需要那么愤怒?”
“玩摇滚的都是些比较二的女生,我以前玩,现在改民谣了,懂吗,知道这两者的差距?民谣。”
“哦,民谣。”他怎能不懂呢,他自己亲眼见证着夏雨从摇滚一步步走到民谣这里来的,可她最终还不是走了?
“我要自由,自由。”
“你现在有什么束缚?不自由?”
“平淡的束缚。”她不想用平庸,这个词属贬义。
“嗯,烦。那你想怎样的生活啊?”
“我要去尼泊尔徒步大环线?”
“之后呢?”
“你能不能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