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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越南篇之越难
相隔十几年,如今越南依旧被中国人取笑,而从柬埔寨的暹粒坐大巴车初到越南的胡志明市时,当我们躲避着身后身前喧嚣的摩托车声时,我那在泰北过惯了安宁清闲的生活的眉头在不禁皱起的同时也早已夹带着不耐烦和蔑视。
“孩子,弹一首欢快的塔朗泰拉。”Virginian号豪华邮轮上平民仓里的人对我说,可我听到的不是欢快、愉悦的搭拉搭拉声,而是胡志明市哄哄乱窜的摩托车排气管声,即使是在渔村里,我也还是能听见这种乱哄哄的声音。
渔村,是美奈每天清晨最忙碌的地方吧。
为了在渔村拍日出,我们凌晨五点起床,五点半梳洗完毕就开着摩托车前往渔村。此时的美奈还处在从一整夜的喧嚣中即将苏醒的状态,宁静而悠闲,似乎连大海都还未起床。
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我们的心情都不错,摩托车似乎主动变得轻快。
一到渔村,甚至还没等我来得及停稳摩托车,心情大好的她就背着相机往忙碌、热闹的海边跑去。
沙滩边忙碌着从船上卸鱼上岸的渔民们,完完全全把她给迷住了。头戴斗笠,身着长衣长裤,两手拎鱼或两肩挑鱼的女人们,似乎此刻在她眼里有着莫大的魔力,让她的手不断按下快门,吸引着她无意识般或蹲或站的不断移动位置选择最佳拍摄角度。
时间来到六点多时,晨阳的光线和煦地照在海面和船身上,海水显得温暖,船身的色彩显得多彩靓丽。
“真好看。”
“现在的光线最好。”
“我不想离开了。”
“那快艇真讨厌。”
刚好一艘快艇挡住了她要拍摄的角度,那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渔民们排成一条长队,手里拎着两袋鱼从海里走上岸。
我望着海岸边这群为生活忙碌的男女老少们,本应也至少心情是应该归于平静的,可却不然。我变得有些急躁,面露恶心状,觉得沙滩边脏臭。我双眼无法从眼前这群忙碌的渔民们的身影中发现美。我想起在柬埔寨的吴哥窟时看到佛像嘴上的“高棉微笑”,那种摩托车乱窜时的哄哄声又出现。
“愚蠢的人类。”我好像轻声说了这句话。
由于我在她身边来来回回的走,且不断催促她快点走快点走,并指责她应该拍这里而不是那里,最后还说有什么好拍的,不觉得有什么好看。她终于也受不了我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冲我生气,并当即蹲下来抱着自己。
我感到尴尬又生气,顿觉得全海滩的人都停下脚步盯着我看,虽我在心里一直叫自己不要失控,但我还是用恶巴巴的语气让她赶快起来,不要每天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
最后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只见她重新对着渔民们拍摄了起来,并离我远远的。我选择了自己蹲在原地,盯着一位拿着塑料桶捡岸边掉下的鱼虾的老人——自从奶奶过世后,但凡遇见每一个过着艰辛生活的老人家的时候都会让我想起她。我又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就是前面说过的村里娶了越南老婆的男人。奶奶去世时,他来帮忙为奶奶烧黄纸,爷爷过世时,依旧是他独自蹲在堂屋里,就在火堆边烧黄纸。
“我来吧。”爷爷过世时,我终于上前去与他说话。
这本分老实了一辈子的娶了越南老婆的男人,却只是露出他憨厚老实的笑脸笑了笑,依旧在继续烧他的黄纸。他恐怕是我这辈子化为骨灰也难忘的人。
身后一辆载走海鲜的卡车的鸣笛声吓到了我。身边脚下的贝壳被卡车轮胎碾碎的声音,意外地吸引住我的目光许久。
上帝知道,你不能把余生变得像悠悠球那样来来回回,世界就在那儿,就一个跳板的距离。
美好生活就几步而已,为什么不试一下?麦克斯在我耳边又开始唠哩唠叨了,仿佛我就是《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先生。
离开渔村时,我们还在冷战,各自赌气不说话,我语气生硬地问她去哪,她无动于衷,我便自作主张开车前往白沙滩,因为她念叨了美奈的白沙滩好久。可这一去,便是500万越南盾的代价,且被越南警察威胁和被带回警察局。当我们被越南警察拦下时,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被坑了。果然,拦我们下来的越南警察立马像服务员般拿着像菜单那样的本子过来。他们见我们是亚洲面孔,便把本子翻到有中文翻译那页。我看到了,他是说我们开上了人行道,接着又点着无证驾驶和司机被拘留7天,罚2000万——500万越南盾那一栏给我们看。
深知是坑的我们,也明知只有给钱才能跳出坑。我们不想就此妥协,于是与越南警察在耗着。最终,越南警察拿我们没辙,指着摩托车后座,威胁带我们回警察局,那就是要拘留的意思,但她连番几句的“why”令那名越南警察顿时恼羞成怒,以至于最后我们无奈只能妥协交钱时,他双臂抱身,一副怒容用英文说:“20000000。”而在另一边,好几个欧美人交钱了事,其中一个还问“where is ATM。”还有一对欧美情侣交了罚款后吵着架驱车离开。
交完罚款,心情沉重的我们驱车离开越南警察局,也再无兴致回白沙滩。
即将回到住处时,她说想去海边逛逛,我便停了车在路边,然后跟在她后面从鱼露作坊拐了进去。
她那行走在椰子树林中的身影,让我那种深感自己一点都无用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我重想起越南警察故意诬陷我们开错车道,强制我们交纳五百万越南盾时,她在努力装笑讨好他们,与他们周旋时,我站一旁却说不出话。当我们拒绝交钱被半强制勒令去警察局时,她发出抗议和生气地“why”,我还是站在一旁催促她赶快交钱了事。
“我要拍照。”她突然停下就说,直接就靠在岸边一艘涂着蓝红两色的渔船上,样子像个赌气的孩子,“这可是500万一张。”
我笑了,不管怎样,本以为那个爱打小算盘的她回来会冲我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