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内容归本站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已经青蜜书面授权的,使用时必须注明来源:青蜜qing.me
正处于黎明的沙漠,一片寂静,只有冷风吹过,被刮动的沙子“沙沙“地响着,随风一个劲地钻进人的耳朵里。每一个调都如此清晰地传到耳边,调动着人的每一个神经,感受到歌曲的每一个情绪波动。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许巍?”
“他的歌有一种温暖啊。”
“你可知道,他以前的曲风可不是这样的,也许,你不会喜欢他早期的作品。”
“怎样的?”
“《在别处》,听过吗?里面有挣扎和绝望。”
“也许,你不是很喜欢,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听过,不是太喜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呢?”
“人总不会维持一种状态一辈子吧,总不能像摇滚的时候那样,保持着一种愤怒或是茫然的状态吧?”
“哈哈”。科特.科本死的时候说:我已经很多年都不能从音乐、写音乐及读和写中感到激愤了。所以他自杀后“在变老之前死去”成为了众多摇滚迷的口头禅。
“是吗?”小洋问,“你现在这个状态像?”
“扯,我怎会像?”
“我觉得像。”
“说说。”
“今晚聚会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弹唱的,所以才极力怂恿你去唱。没想到你仍旧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唱歌,我真不想是这个效果。”
“上次在青海给你唱歌,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再众人面前弹唱,可我看到他们时,那一双双眼睛,总感觉到窘迫。”
“我一直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害怕跟音乐有关的生活,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期待这样的生活。”
“我不也期待这样的生活吗?你知道有多期待?”
“你不是一直把琴带在身边?”
“嗯,也许你不知道吧,我因这个跟家里闹掰了。”
“我也跟家里吵过,当时我老爸还一度要把我赶出家门。”
“不一样。现在如果我不能接受做回一个乖乖女,就彻底回不了家了。”
“怎么会?”
“我过年就没回家,一直在漠河,我没有告诉你吧?那里零下四十多度,真冷。”
“你没有回家?我还以你当时是窝在家里的被子里面和我打电话的。”小洋相当惊讶.
“其实,当时我打给你,我是站在旅馆院子里的雪原中,冷的不行,弹了半首歌曲就不弹了,当时那旅馆那一堆人正疯得很,拿着酒瓶到处撒野。当时看着他们,我突然觉感到厌烦,也想上去撒一把野。”说完,她轻轻地抚了一下琴弦,音声突然窜出,惊破了这样一来的宁静.
“回家不行吗?”
她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们很久都没聊天了,高考完,我私下改了他们给我报的会计专业,改为…”
“音乐吗?”小洋打岔问。
“也不是,当时只是一心要违背她们的意愿而已,他们怎么能替我做决定呢,所以选专业也只是其次,后来他们知道了,特别火和失望,他们一直希望我能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会计师,这样即好找工作,又好嫁人。”
“那也不至于闹掰,回不了家。”
“嗯,是的。大一我就开始摇滚,到处跑场子,期末的时候,你知道的,成绩差得不行,老师给了我爸电话,他当时就火得不行,叫我回家,回去之后,当场就把我的吉他砸了,我还记得那把琴是他买给的,可真讽刺.”
“所以…”
“没有,还没有,后来,我前男友给我买了另外一把吉他,他开始对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呵呵。他说要去骑行滇藏线,嚷着要去那里“朝佛”,那年那里的雨特大,泥石流把他冲走了。”
“哦。”
“呵呵。”夏雨笑着看着小洋,而小洋内心却发窘,不知怎么去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而她似乎是沉醉在以往的回忆中,那种感觉极好,口叨个不停,越说越想说。
“知道吗?为了这个哭了好几天几夜,脸都肿了,之后那段时间我玩音乐更疯,更加摇滚。最后我找了个借口,申请了休学。”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有这么多时间。”
“我觉得该告诉他们我的决定,当他们听完后,本以为他们会脾气大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和我静下来谈天,可我还是坚持了我的决定。他们看到我的执拗,我爸只平静地告诉我只要我停止休学什么都可以,要不,永远都不要回来。”
“就这样,你离开了家?开始到处流浪,参加各种音乐节,背着吉他到处收集民谣。”
“不先玩的是摇滚,那种东西二得不行的人才玩…”
“这样?”
“嗯。”
“也许,现在,你爸妈正盼望着你回去,真的。”
“我感觉对不起他们,回去,无法面对他们,懂吗?而且,我休学时间已经过了。”
“啊?什么意思。”
“我被学校开除了,因为休学时间已经过了。”沙漠的风吹过,有点大,打在她头发上,秀发满是凌乱,揪出了平时被浓厚毛发遮盖的发根,透出了发根的透白,柔弱,仿佛在加力一扯,这一头秀丽的头发将全部脱落。
“啊。怎么会这样?”眼前只有黑暗中满目荒凉的沙漠,在这样的环境中,他连心跳声都觉得是多余,是让他感到窘迫的,更窘迫的是:他不明白另一个人在诉苦,感到窘迫怎么会是自己。
“吓到你了吧。没想到吧。”
“真没想到。”
“呵呵,我觉得也是,真讽刺。”
“还继续唱歌?”
“小洋。”夏雨将手搭过来,她的手有些冰冷,让小洋感觉它显得特别清瘦。
“嗯。”小洋愣头愣脑的,半天没法接下面的话,毕竟他连初恋都还没有。
“愿意,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夏雨说。
“嗯,当然愿意。”他激动地说。
“会接受我…”
“嗯。”他不经思索就答应了.
“你真好。”夏雨说,”你不怕我再次出逃吗?”
“不怕,我家里没有圈得住你的草原吗?”
“草原,是啊.”
在黎明时的黑暗中他们看不到彼此,只能依靠对方的话语来判别对方的想法。
之后,他们没有再弹琴,两个人依偎着坐在沙区上,日出时分,沙山脚下出现了一大群骆驼,一字排开,驼峰上是来看日出的游客,驼铃叮咚叮咚的,貌似古时的一支商旅驼队。
太阳蹦出地平线时,并没有马上呈现在他们眼前,而是在云层中藏了些许时间,直至退却了羞涩的晕红,变得艳亮光明时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让游人大觉不值,那些摆好摄像机等候多时的人跟是大骂开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