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惹尘埃》

作者: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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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19国道

2.12 玛旁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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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翰、宁静的玛旁雍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在我靠近她之前早已被诸多优美无比、华丽神奇的文字在心中熏陶、沉淀,成为我脑海里遥远而不可及的一汪美池神液。古籍《冈底斯山海志》中湿婆神的妻子乌玛女神每天都要在玛旁雍错里沐浴,这是一个让人遐想的情境,每一个神灵故事总是那样飘逸动容。

因交通原因,我选择了先到谱兰,再返回神湖。也显示了我对神湖的敬重。

今天司机让我坐在前排,在路上他对我们这些游客称为神客,因为都是冲着神山神湖而来。为此我也沾了神的光灵,有了神的称号。

司机突然问我“在谱兰洗上澡了吗?”

我瞪着眼睛看他没回答。

司机笑呵呵的伸过头“要洗澡,找神湖,湖边有几个好温泉哦。”

那神态好像说起温泉,就满足的洗了一回澡一样。这就是信徒和非信者之间的差别,湖水给予信徒洗礼,也给予神客们洗澡。这多少显示了神湖是多么的伟大和宽容。

在基乌村路口我下了车,路口上已搭起了工棚,修路器械堆在两旁。显然文明的水泥路将要推进到湖边去。

基乌村不远,我走进了以藏族人老板叫伯玛而得名的白马山庄。

伯玛个子不高四十多岁,乌黑卷曲的头发搭在他那尖嘴喉腮的脸上,戴着礼帽显出奸猾的神态。伯玛老婆阿枷(藏人对已婚女人的称呼)却出落得一番标志,掌管着山庄里外。当她知道我去过阿旺客栈时,很得意的告诉我阿旺是她叔伯。我要了最便宜的床,那是多人房,里面住着修路民工。阿枷带我去房间路过院子时,我发现我并不是唯一的神客,院子里有几个体形宽胖的男女老外在晒着下午日光。

老外礼貌地给我招呼“哈罗!”

我回应。

阿枷看者我:“你会说他们的话?”

我摇头。

“他们是德国来的,他们的司机也不太会说外语,中午我就是没搞懂他们要吃什么。”阿枷渴望我能帮上她。

我无疑让她有点失望。

放下行囊,我迫不及待地淌过后院的地表温泉,爬上了基乌寺的后山岗。

神湖静躺在眼前,静得出奇,我甚至听不见风声。灼眼的那木那尼峰在强日下仿佛在默默流泪。泪水在峰脚下从四处静静涓淌进湖底。现在并非适值黄昏,我没有看见残阳如血,没有那尼峰金光倒映湖中的凄美场景。神湖一派从容安详,美渐渐在静中升起。

站在这空间下,我的心中涌起了一种淡淡难以克服的惆怅。

惆怅是一种使人受伤的美丽。

惆怅更是一种于事无补的个人情感状态,却总在内心流淌。

从山岗下来回到客栈,我并没扑向湖边,我一直惦记着温泉。

我向伯玛打听起温泉来。伯玛很深沉,吸着烟思索着什么似的。

“温泉不远,就在前面。游客一般是40元一人。”伯玛吐了一口烟雾说。

我面露难色,表示价格超乎想象。伯玛是个阅历丰富的人,年轻时曾赶着马帮来往于藏北和泥泊尔之间。躺在门口那对破旧而精致的马兜,昭示着它和主人那段风雨营生。

看着我,伯玛甩了烟头说“你去吧,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你20元洗一次”

我突然发现,伯玛有着某种气质,似乎村里一切在他指掌之间。倒是在一边收拾茶壶的阿枷扑哧一笑,走了过来。低下头对我说“守温泉的人是我儿子,你去吧”。

伯玛看了老婆阿枷一眼,甩手出了门。

我心里乐了。

在来的路上,我把温泉想像成镶在神湖边一颗璀粲明珠一样,那是身体上的神往。

温泉不仅温暖了旅人的身体,也羁绊了旅人的脚步。在去往温泉的路上,大风有增无减,没有吹走眩晕的太阳,却吹来了朵朵奇云挂在神湖蔚蓝的水面上,好看极了。神奇的土地难免产生神奇的遐想,我多想自己是一位诗人,一丝不挂游淌在这水云之间。可现在我只能抱着一堆衣物,走向一间小平房里的温泉室里去赤身裸体。

平房另一头的一间小房是温泉收费处,里面零碎出售着洗浴用品和少量的饮料。我走了进去,阿枷的儿子阿巴正围着两个小姑娘讨好,惹得姑娘们开颜大笑,我的出现似乎不合适宜。还没等我开口,阿巴抬起头一手拨开挡着脸的长发,一手递给我一张没开封的大塑料口袋“我知道你,你先进去洗,洗完了再说”。

温泉室被一人多高的木板一格格隔开,并没有完全封闭,每个格房里都放着一大木桶。我屁颠着,吹着口哨铺上塑料袋拔出出水木塞。泉水源源不断流了出来,就像流进我的心房一样,温暖了我的周身。

每一件美妙的事情,不是让人亢奋激情,就是让人陶醉怡心。

我躺在木桶里渐渐似睡非睡,任由泉水侵化我的肌肤和旅程上的污垢。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个身体苗条的藏族女青年。

温泉室顶是由大块镜子组成的天花板,尽管这些镜子长时间在热蒸汽里生满了水斑,但仍然能依稀看见附近小格房里的场景。女青年进来后快速脱掉藏袍内衣,抖动着一对大奶子进了我旁边的格房,跳进木桶放了水。女青年的身体在渐渐流出来地泉水热气中朦胧起来,忽近忽远,伴随木桶里泉水翻动声,让人无限遐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神沐浴?我感叹,神湖处处是美景。

天色不早了,已经是晚饭时间,温热的泉水有如一双双柔软的手缠绕着我的身体,天花板的镜中依旧美景朦胧,我几翻挣扎,鼓起勇气,决定离开温泉室。

平房外,阿巴和他的姑娘们不见了踪影。

黄昏时,我从温泉室脱颖而出,走在回山庄客栈的路上,身后的神湖在夕照中温馨宜人,静若处子。霞光穿透浮云洒在湖面上,照亮了湖底。我想神湖一定得到神灵的恩宠,不然怎么会如此韵美恒远。我快乐地吹着口哨,温泉浸润后的脸庞和神湖一样,光芒四射。

第二天,我在窗外晒太阳的德国人交谈声中醒来。

今天的太阳时有时无,当云层挡住阳光时阴冷侵蚀全身,而太阳光芒再露时,强烈的紫外线光穿过衣服,直透到肌肤有着一种燥热,叫人让人无处躲藏。

我突然焦躁不安起来,没有任何原由。

在路上,我时常被某种情绪袭击,而毫无抵抗力。还好,这样的情绪总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悄然消失,就像来时那样悄然而至。

阿枷是个贤惠的女人,在忙碌家务时招呼我去了前房。

房里,炉火正旺,茶香四溢。卷起双腿,我坐在垫子上连喝了几碗酥油茶。阿枷给我碗里添了青稞粉,笑着看我。她认为吃糌粑,喝酥油茶对内地人是一大味觉磨难。而我万能的口味,没有给阿枷如愿。阿枷扭身出去了。我把青稞粉在碗里用勺调成稠状,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婆家当早点吃的野葛粉。吃法一样,手捧着不一样的碗,却是一样的回味。

窗外,从湖边驶来3辆越野车。

车上的人们欢天喜地涌进客栈,四下寻找着食物,阿枷有序地张罗着。车上的人们衣着光鲜,养尊处优,女人们甚至脚登高跟鞋。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号---游客,旅行并不以貌取人。在原始般的风光前,在路上我与这样的游客们比比擦肩而过。我盘恒流连,却让我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彷徨和认同,甚至是焦虑感。从人流的都市中离开,最后回复到都市中的人流,这是宿命,更像一种轮回。我也在其中。

我带上垫子和书离开喧闹的客栈,向湖边走去。

神湖安宁熄静,仿佛能听见强烈阳光在空中暴烈的声音。

我找了一处凹进去的岩壁下,张开防潮垫看起书来。在年幼接受教育时,“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句话耳读能祥。当我懂了点事,认为自己是一个男子汉时就开始痴梦着有朝一日能行万里路,但那时并没有把读万卷书与此相并共论。今天在现代交通工具的帮助下,万里路已不再是望尘莫及了,读万卷书却依然是每个人一生中浩大的工程,我认为那是自我修行圆满的一个过程,我没有读万卷书的雄心,读书只不过是路上的闲情怡志罢了。

一条手机短信,打乱了今天的闲情怡志。

短信是在乌鲁木齐有一面之缘的美女小庄发来的,她已从新疆平安回到厦门家中。放下书,我们短聊起来。在短信中你来我往,我们感叹旅途,从相遇到相知,相离再到相思。像流星一样瞬间滑过,留下的是青葱面目让人惦念。

那个下午我对日当空,想念起小庄来。有如尘世的虚幻,叫人迷恋。

在夕阳隐去前,我慢慢爬向高处的基乌寺。寺庙很小,早早合门谢客了,袅袅炊烟夹着香火味在庙宇瓦篱上蔓延开来,不变的还是那不绝于耳的法铃经声。

我爬向基乌寺对面更高的玛呢堆小山头,刻着6字真经和莲花生大师经文的石块堆满了小山头,接受风雨洗礼,面对着神湖,忍听神灵的召唤。

一位阿妈拉在转玛呢堆,身体臃肿,脚步蹒跚,我跟了上去也转了起来。阿妈拉手柱着拐杖,吃力的转着,不时停下来回头调皮的对我笑。凌乱的银发在她那雕刻般的脸庞上吹拂,老人的笑容安详慈爱,像极了我已故去的外婆。小时候,每次假期我总是在外婆家度过,也总是这样在黄昏时跟着外婆身后回家。

我痴痴地跟在阿妈拉身后,不愿离去。

回到客栈,阿枷邀我一道晚餐。阿枷做了一大锅牦牛肉火锅,有着很重的四川口味。阿枷看着我谗相说“做得有多的,一起吃,你给5元就行了”心中大喜,路上的牙祭可不多遇啊。

伯玛拿来了青稞酒,我一向酒量甚微,更不敢雷池这种高度烈酒,伯玛扫兴得自己喝了起来。吃着大块的牦牛肉,我胃口大开,额头渗出了汗珠,阿枷看得直开心。窗外一阵摩托灯光拌随急促得刹车声,阿枷的儿子阿巴冲了进来。阿巴看了我几眼,在我身边坐下。阿枷立马放下碗起身去给阿巴取碗筷,伯玛继续喝着酒头也不抬。阿巴却等不及,拿起阿枷的碗大吃起来。看得出阿巴倍受父母恩宠,已落得娇生惯养,玩世不恭。

我很满足的退出了饭桌,正如我所料那样,家庭的争持声从饭桌那边传来。

在后院外,德国老外们一字排开坐在土垒上,无声无息,忍由夜空吞噬着。我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空,巨大的天穹布满星辰。银河流动,天际边流星滑过,天地相交,时间疑固。我们看得灵魂出窍,目瞪口呆。我相信,此刻我们都忘记自己来至何方。

我喜欢白马山庄,然而,这样的喜欢和阿枷的牛肉火锅无关。

山庄里的客房,几乎都是用很厚的夯土建成的平房。木制门窗前摆放着零星的花草,弥漫着淡淡的乡土味,让人亲切松弛,恰到好处。伯玛夫妇总是在你需要帮助时及时而至,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完全没有在招待所时刻被服务员关注下的那种距离感。

早上,阳光强烈焦灼,让我产生目睹原始世界的眩晕感,让人完全感觉不到10天后将是阿里的冻土期了。我联想着粗砾的风雪银裹大地、万物凋零,人们围在火炉旁期待着来年化雪时的情景。

从狮泉河,扎达,塔钦,谱兰,玛旁雍错一路走来,我原以为这是我阿里旅行的一次完结。

这是一种错觉。当我告别白马山庄,背着行囊徒步去15公里外的巴噶驿站时,才意识到厚重的漫行还在继续,因为还远没到让我丢盔弃甲,放下行囊的都市。

我要走去巴噶,伯玛当时极力反对,并许诺第二天给我找便车。伯玛的反对倒不是因为路途遥远而艰辛,理由是在此之前没有游客背着行囊走去的。伯玛认为那样是不合理的行为。仓促而突然的离开是我的率性而为,在伯玛的注视中我出发了。

我很享受这样的徒步,神湖一步步在我身后消失,而后在记忆中闪烁晃动。

2小时后,随着公路走上了一个大坡。远处的冈仁波齐神山突然出现,那几乎是一个平行的视角。但我知道这是又一个错觉,是距离暂时赋予我与它平等的权利,而身后的神湖还清晰可见。

这是一个神奇的视觉点,囊括了神山神湖,我却在当中。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山坡上休息,山坡不远处,一名身材高挑的藏族女青年在修复路基。

我带来的水很快喝干了,于是拿着水壶去女青年那里讨水,前面还有一段路,可以无粮,但不能无水。修路女青年跑进简陋的帐篷很快给水壶上满了水,低头递在我手上,黝黑健康的瓜子脸上因羞涩而饱满着绯红色。她没看着我,但双瞳却如高原上的星星一般明亮。我捧着水,在路边坐下痴痴地看着她。这是一种劳动之美,甚至比高原上炽烈的阳光更加夺目。我没有看见冰肌玉骨,却让我浮想联翩,似乎我感受到她那藏袍里的胴体散发出淳朴香味,叫人爱怜,让人倾慕。我忽然深深体味到了那首民谣缠绵的情意:“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我多么想去爱她!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囊括了神山神湖和美丽的姑娘,我却在当中。

道路向下延伸,我的脚步轻盈了许多。巴噶兵站已在眼前,但并不能瞬间即到。在这辽阔的土地上,距离总是欺骗我们的视觉,产生不真实的的实际差距。时间已过了晌午,身后传来了班车轰鸣声。我并没招手拦车,班车却慢了下来用一样的速度和我齐头并进。车窗打开了,司机伸出了头。

“朋友,你还在啊,啥不坐车啊?”还是那位不急的司机,我们就象老熟人一样。

“没事,走走。”我冲他笑。

司机迟疑了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想,也许是我的回答让他有些发瞢。毕竟在这荒远辽阔的高原上闲情信步的人并不多见。。

“你去那里?”司机开始好奇起来。我扬了扬头:“就在前面,巴噶啊。”

“上来吧,没事带带你,不要你的钱。”司机表露出少有的豪气。

我心情愉悦,屁颠地上了车。

我在巴噶岔路口,结了伴。

上海的许辞和来至香港的阿豪、阿伟是我岔路口在等车时碰上的。当时我们都在拦过路车,许辞摇摇晃晃地凑了上来搭讪,阿豪跟在其后。

一辆返回拉萨的越野车停下,司机说只有3个坐位可先走3人。当时我站在稍远一点地方看着他们,阿豪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声说“我们有4人,要走一起走”。越野车甩下一句“去拉孜的班车4小时后有”后,一溜烟绝尘离去。

那一刻,我决心和他们结伴前行。

许辞是安徽人,大学毕业多年一直在上海谋生。三十多岁的许辞的给我印象并不像是一个旅行者,一件咖啡色夹克、西裤,脚蹬一双懒人皮鞋,背着公文式双肩大包,加上一副厚重的近视眼镜,活脱脱一个生产队会计走乡串寨的摸样。三十三岁的阿豪和五十三岁的阿伟,却是典型的户外先锋重型装束武装到全身,仿佛随时要和苍茫的天地一决高低。许辞一看见我时就认定我和港佬们是同类。

许辞嘴一抿说“早知道我要来西藏,我也整一套这行头。”

我问“你现在不是很好吗?旅行要看行头?”

许辞笑了起来“不像,不像,没你们像旅游的。”

我也笑了起来,阿豪在一边也咕噜“没所谓啦,是不是?大家不是在一起嘛。”

原来他们三人是在叶城结的伴,坐班车沿219国道进了藏。许辞说他本来是在中国东部城市之间旅行,突然发觉他想来西部走走,就去了新疆,再进了西藏。其实,我很佩服这样的人,特立独行不拖泥带水。阿豪是香港一家船业公司员工,每年有大把的假期,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去了不少地方,很显然是一个老江湖。五十多岁的阿伟话语很少,总是在一边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被阳光晒伤的脸时刻用头巾裹着,开始我根本没看出他的年龄,当阿伟露出脸,看见他那绅士般的笑容和眼角的皱纹,我的确吃惊不小。

“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干等着。”我提出建议:“搭货车,我们人多,等越野车不现实了,因为很难有4人的空坐位。班车还有几个小时,不如我们在那个茶馆先休息等着。”

港佬们连连点头称是,许辞四下张望起来开始找茶馆。巴噶除了兵站和一所小学外还有几间民房,荒郊野岭就一览无余了。兵站里走出一个兵哥,许辞立马上前询问茶馆。我们听到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兵哥手指着学校后墙外说“那里就有一个大酒店啊,有餐厅、有房间,你们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军区头头来了都去那里,你们去那里休息吧。”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但喜悦禁不住在脸上露出。

大家七零八落拖着大小行囊,向学校后墙走去。阿豪开始安慰起阿伟来“你年纪大,到了酒店先开间钟点房你好好休息,我去餐厅找点青菜,再喝点啤酒提提神。”

阿伟开心地笑了:“荷瓦,荷瓦(好啊,好啊)”

我顺口也美言起来“伟叔啊,没事的,你身体好着呢。”

没想到,啊伟不高兴了“不要叫我伟叔啦,我还很年轻,就叫我阿伟。”

我学藏人惊奇的表情,吐了吐舌头。

许辞凑了过来:“你说,是不是三星酒店?”

我回“没准。”

绕过学校,我们看见了酒店。

我无法想象当时四人的表情,港佬们开始用客家话大声唧咕起来,许辞呆滞了一下偷着乐了,我走在最后,啼笑皆非。

“大酒店”由几间土房而成,高不过两人,土房顶上一块硕大的招牌“成都大酒店”几个字耀人眼目,许辞在酒店外喃喃自语“招牌还真够大的”。

掀起门帘,我们进了土墙木窗的酒店。两张有着年代腐朽味的大木方桌放在当中,长脚木方凳坐上去吱吱作响,大桌上放着一只土碗。我恍如走进了戈壁滩上的龙门客栈,浮想翩翩:栈外黄沙漫天,而我就是那风尘仆仆的游侠,豪气万丈手起掌落在桌上一拍“店二,三斤上好牛肉,一壶好酒!”桌上撒了些碎银在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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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师钦鹏2016-09-18 10:39

    那样的平静,没有有人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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