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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越南篇之越难
除了大海,菜市场是她最爱逛的地方。
除了大海,菜市场是她最爱逛的地方。她简单得很,实在是简单得很。她的简单在于,她不是要多少钱,她不是要住多好的房间,她不是要吃得多好,她只是想我用她喜欢的方式去爱她,就好比她喜欢逛菜市场,哪怕我只需一言不发陪着她逛上菜市场几圈,她即便是不买任何东西,她也就笑得如同一个拿到了块糖果的孩子。
然而,看惯了都市繁华的我们,到了会安这座百年历史的靠河小镇,面对着夜色升起时,那些泛着百年岁月感的房前屋后亮起的一个个各色灯笼,我们那颗不安的心,依旧是无法变得安宁。
“one doll”一位卖心愿灯的老奶奶走到我们跟前说。
心愿?重新回去泰北难民村?
“你要闭上眼睛许愿啊。”旁边一名中国母亲对她孩子说。
事实上,此次在越南,她还有一次哭令我十足的心疼,那便是在小年夜过后的一天,当我们从美奈到达芽庄时,我们就准备着找寻订票处订票去会安。然而,只知临近春节国内车票才涨,却没想到越南的车票也涨得相当厉害,平日芽庄去会安的sleepbus票一张220000,涨到了550000,我们本以为还能再买到二十多万的票,于是多逛了几家旅行社,但票价一律在五百万,更为糟糕的是,当我们最终想买五百多万的票时,却被旅行社人员告知,五百多万的票没了,无奈之下,越发想逃离越南回去中国的我们,唯有忍痛购买再一次的涨价车票——八百多万一人。
万万令我想不到的是,当我们从当地ATM机出来时,她当即伏在我肩膀上哭了,还使劲咬着我肩头肉。她一边止不住地掉泪一边说:“贵死了贵死了……”然后又是一阵哭。
“这个破越南。”等到她哭饱后,她抹泪说。
我一直没插话,因为我深知我一旦插话,她哭得更厉害。当我悄悄带着这份心,陪着她去路边摊随便吃吃晚饭时,我恍然间明白了,明白了我们所有的争吵,所有的冷战,所有对对方的黑脸,都源于我们对现实无能为力的被迫接受以及她在担心和努力保护着我们的回到国境内,稳稳踏上我们祖国的土地上时,我们开始重新回归祖国的社会去寻找、奋斗属于我们的生活时的一点点保障,那就是钱,我们无奈和躲避国内的现实社会出逃到国外再重新回去时,我们需要一点钱去保护自己再一次重新回到国内的焦虑社会上时,不至于被忙碌和高压的一成不变的、按部就班的生活碾压的支离破碎。所以,当我一作出任何想打破着我们即将回到国内,重新融入社会生活里的唯一保障的希望的举动时,她本能像一只受到冒犯的狮子,在大肆冲着我发火。
“我就要坑越南人民。”她赌气似的说,我们吃完饭结账时,老板少算了我们两盘饭的钱。
望着她脸上重现的笑脸,我不知这几趟旅行下来,我们能改变多少,抑或只是加固了我们原有的性格特点,但我一想起便心疼的就是,她却是似乎完完全全被我变成了“妇女”。从她为我们的生活打起小算盘,从她在美奈渔村为我们的海鲜餐多家对比价格,从她控制着我们过多的满足口食之欲来省钱,从她因我们在会安住旅店被坑赌气地说把房间的电全开一晚起,我就知道,她即没变也是变了,她变得不是历经了这个世界的沧桑,而是繁琐生活全由她一个人来打算盘,她有些显得累。事实上,我更倾向认为她是被生活推着走,挤着走,所以当在旅途上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她,面对着生活里接连而来的太多的不定因素时,她内心的不安被不断搅动,累得她无太多的心思去好好欣赏和感受这个世界的美,无太多的心去填塞这个世界除了繁琐生活以外的生活对她的思考的一些引发。
“跟你在一起真的好累。”在我们旅途中,当我们吵嘴时,她不止一次这么对我说,即便我发过誓再也不会冲她黑脸。每当我回想起这句话时,心总是隐约作痛。
我想起我们在美奈海边呆坐到天黑时,她为一名从俄罗斯来的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拍完照时与对方说的拜别话。“good lucky for you。”她说。
“good lucky for you,”会安的最后一夜里,我对熟睡中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