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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苦衷
“怎么样？”叶姐笑着问，颇有看笑话的意思。
“什么怎么样？就在曹老师那里住了一晚而已啊。”
“曹老师的女儿，漂亮吧？这算不算正经的艳遇？”她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淑女的风度。
“哦，你们密谋好的。”小洋委屈地说。这又惹得叶姐一顿大笑。
为了完成镇里交派的任务，中午所有的老师都回到了集体办公室。会议过后，老师们有些聒噪和失落，一场漫长的会议无论结果如何，人们对失望的无限感想总多于希望。
“失望。”一个女老师说。
“有什么好失望的呢？事情本来就这样。”一个瘦黑的老师说。
“我也没觉什么好奇怪，这么多年了，学校都是这样过来了。”曹老师说。
“也许，还会有办法。”叶姐平静地说。
“希老师，上次那个捐助怎么样啦？没批下来？”一个高个子的老师问。
“哎，镇政府那里老是掐着我们学校，不给我们批。没办法的。”曹老师说。
“是有点麻烦，还在沟通。”叶姐说。
“希老师，要不你去催一催他们吧。学校快开学了，需要这钱，你去说比较有分量。”熊校长说。
“是啊，希老师，你跟他们说得上话，这事得由你去说。”曹老师说。
“嗯，我去催催。”叶姐说，“小洋，待会你跟曹老师去一趟公安局。”
“干嘛？去哪里？”
小洋和曹老师沿着一条烂水泥路去公安局，路上一排厕所，臭气熏天。
“哦，小洋，我们这里有点奇怪，警察喜欢查外来人，特别是你这些。希老师就被叫去问过几次话了。”曹老师眼咪咪地笑着。
“到底是问什么？”
“没什么，你就实话实说，说你是来支教的。说其他，免得他们又找你其他的麻烦。”
叶姐初来时，镇政府怕叶姐是个记者，都防着她，三番四次叫她去公安局问话，后来看她规规矩矩地在这里支教，便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你看，那里的底是干净的啊？都不干净。上街一问，肮脏事一大堆，只不过叶姐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教书，捐款，不简单啊。”曹老师当着小洋面赞叶姐。
有过进公安局的经验，小洋还算淡定，他们聊了一会，中心思想是：不要“乱写，乱拍，乱报告”。更加不要把这些东西发上网。这有点命令和威胁的意思。
方凡从县城回来时背着一个大包，似乎是在做长途旅行，又似乎要回来长住。板寸头，看上去脸还是硬邦邦的，像是肌肉抽搐。
“嘿，就知道我们很快会见。”他攥着拳头往小洋胸口招呼，他习惯这样男人问候。
小洋在他的招呼面前显得有点弱不禁风，一个劲地咳嗽，结果招来的是方凡久违的鄙视。
“这里怎么样？跑来这里干嘛？”
“嘻嘻，你懂得。还有你家叶姐对我很不错哦。”
“我不懂，她现在去哪里啦？”
“她是你媳妇，你问我啊？”
“到底知道不？”
“去镇政府那了。“
“催款的事吧，她一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是吗？平时也这样样啊？”
“差不多吧，东西她都一人扛起了。我说…今晚去吃大餐，如何？”
“你怎么跑去旅游局工作了？你不是来这里做老师的吗？”小洋晓得方凡提起前面这些东西时有点不悦，便转移了话题。
“是啊，本来是陪叶希一起来的，她觉得我不该跟着她做这份苦差便把我推去旅游局，那时候局里正缺人。”方凡说，“既要我来，又要我走，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这样，是哦。”小洋觉得很不自在，他本故意绕远的话题，却又被他绕了回来。小洋不知如何接下去，场面显得有些僵硬。
